足球史:从中华蹴鞠文化盛衰到李惠堂的足球传奇
- 时间:2024年06月24日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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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发明足球,就是希望用身体的力量来试水。
人若修身正气,一踹五洲。
这首《我的第一本足球书,在沪江写,封面上写着我的名字》的绝句,体现了李惠堂先生对人生的期盼,那一年是1928年,他23岁,正处于一个足球运动员最青春最旺盛的状态。
这个在广东农民家庭长大的年轻人,立志要用自己的足球技术在世界上闯出一片天地,就像80年后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宣称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一样。
可惜的是,虽然同样是以天才少年的姿态出现在足坛,但李惠堂的民族负担却比罗纳尔多更重——这支宏大的民族主义之笔,在历史上为李惠堂绘下了独一无二的篇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惠堂就是中国的C罗。
香港足球诗人
李惠堂生于1905年,随母亲生活在家乡广东省梅州市长乐县(后改“五华县”)的一个农家乐里。
他从小就对足球产生了兴趣,喜欢把从树上掉下来的柚子踢到农家院空地上的狗洞里,还喜欢在路上玩“踢球”和“盘球”游戏。
李惠堂从小就对足球产生了兴趣,这和他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环境有关。他的父亲李浩如是一名建筑工人,经常往来于香港、澳门等地,经常给儿子带回一些新奇的洋玩具,而这些玩具中自然少不了足球。
此外,1905年,香港响应巴黎成立的国际足球联合会,成立了第一支中国足球队。足球在粤港澳地区逐渐成为流行时尚,也受到青年男性的追捧。
李惠堂所在的昌乐县是著名的侨乡,居民多为华侨亲属或归侨,因此思想比较开放,足球氛围也很好。华侨子弟中还成立了一支小型青少年足球队,李惠堂很早就加入其中,并很快展现出足球天赋,因射门力量大、力量足,被人们戏称为“小大力士”。[1]
今日梅州
1915年,十岁的李惠堂移居香港,就读于一所西式小学,这标志着他自身成长的开始。他在这里读书、学习,渐渐化作一个厚厚的蛹,准备在几年后破茧成蝶。
现在很多人有一个误解,认为足球是一项纯身体运动,只需要锻炼强健的肌肉,不需要关注大脑发育。
这种观念是完全错误的,危害了中国的体育人才培养体系!且不论伟人在《体育学》一书中反复强调“体育与智育并重”、“文明人的思想”,单看李惠堂这位上世纪足球界的重要代表人物,就是那种观点的反例。
身在香港的李惠堂从未间断过自己的文化修养,他也给出了“对古诗文颇有研究”的自我评价。
而且,由于当时战乱、革命,不少内地文人学士聚集在香港,李惠堂也会努力与他们交朋友——“我趁闲暇时与他们交朋友,督促他们以诗词歌赋回应,学着模仿别人走路,也不在意被专家嘲笑,过了很久,终于完成了一本诗集。”[2]
踢足球需要动脑子
李惠堂除了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足球运动员之外,还是一位诗人。
诗人李惠堂是一位文艺多才多艺的人,1921年,16岁的李惠堂考入香港皇仁书院,这是香港最早的官立中学,也是中国最早提供专门足球训练的学校。
在皇仁书院,李惠堂凭借自幼培养的步法技巧,很快声名鹊起。
有一次,女王学院足球队与平均年龄比她大很多的英国海军足球队比赛足球明星贝利,李惠堂带球突破中场线后一脚射门,皮球力量十足,瞬间穿过英国队后场和守门员的防守,飞入球网,震惊了全场。[3]
皇后学院至今仍然存在
李惠堂是同龄人中无可争议的巨星,很快被香港豪门南华足球俱乐部选中,年仅17岁的他便担负起了香港华人足球界最令人垂涎的位置——南华足球队的主力前锋。
他身手敏捷如水,速度如风,是亚洲足坛最完美的边锋,一段传奇故事从他开始,传遍了亚洲。
香港老牌巨头华南
上海的足球诗人
当时,远东奥运会是中国国家足球队唯一能参加的国际赛事,始于1913年,中国始终占据优势(详见《足球史:100年前中国足球称霸亚洲了吗?李惠堂被称为世界五大球王之一》之《中国足球史4:100年前的中国足球——风雨中萌发的一棵小草》一文)。
1923年,在香港联赛中表现出色的李惠堂被招入国家足球队,参加了第六届远东奥运会,在四场比赛中表现出色,一举成名。
同年8月,李惠堂随南华队赴澳大利亚与澳超冠军新南威尔士队比赛,比赛开始后仅5分钟,李惠堂就梅开二度,仅此一场便打入三球,澳大利亚当局特意为他颁发了金牌。
香港本地报纸以大标题称呼李惠堂为“球王”,并写道“万人呼唤他为球王,蓝眼睛紫胡子的也赞叹他”。[4]
李惠堂比赛照
足球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赚钱的把戏,中国传统蹴鞠运动员大多也这样定位自己,所以他们散布民间,隐于世俗。但身为诗人,李惠堂却有着不同于其他足球运动员的诗意风格。
当代著名诗人许金如先生曾说:“诗人”二字,描述的不是一个职业,而是一种人格。诗人应该坚守内心的高贵,捍卫道德的尊严。诗人绝不向庸俗妥协,永远与平庸和低贱做斗争。[5]
中国传统认为蹴鞠是一种奇怪而狡猾的伎俩。
他曾写过一首诗:
我不求富贵,不求名利,只求在战场上扬名。
当民族繁荣昌盛的时候,不要被花香冲昏了头脑。
在民国大城市,女粉丝追男偶像是一种潮流。李惠堂在这里说,“万花丛中眼花缭乱,莫要轻狂”。其实,他当时轻狂与否,只有天知道。《引草》第一首诗的题目是《澳洲痴情女子》。序言写道:“1923年,我在乌龙江足球赛中表现很好,连得三项大奖。有一位小姐来看球,一直喊着九号(我的秋装号码)。比赛结束后,她来到饭店送花。从此以后,我们一直书信来往,互相表达爱意。可惜因家规严苛,不敢轻举妄动。1927年我们再相见,但罗浮已成婚,我们都很伤心。”[6]
和如今经常被卷入八卦的球员相比足球明星贝利,李惠堂是一位传统的士大夫,受礼仪的严格约束。1925年,上海迫切希望李惠堂北上上海。当时,上海足球体制尚未成熟,前途远不如香港,但爱国心极强的诗人李惠堂还是坚持北上,加入了上海乐华足球队,同时担任复旦大学足球队教练。
在李惠堂的带领下,乐华队迅速崛起,先是在1926年的苏格兰杯上作为黑马4:1战胜了英国莱克斯队,随后又接连夺得中部甲级联赛、西部甲级联赛冠军。
他和国家队继续在远东运动会上连夺冠军,李惠堂本人也成为日本人心中的恐怖恶魔,当时中国有句名言称赞他:“看戏看梅兰芳,看球看李惠堂。”
李惠堂能与梅兰芳同台竞技,足见观众对他的喜爱。
作为一名诗人,李惠堂很早就意识到了足球训练的重要性,并首次尝试通过写作来传授足球知识。1928年(23岁),他出版了《足球》一书,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本足球专著。他还在书的序言页上写下了本文开头那首豪迈的诗句——他的自信心和力量在此时达到了高潮。
随后,他还出版了《秋浦菜根文集》、《李惠堂足球技法》等足球训练、方法手册。
足球诗人的艰苦生活
1931年,“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得到国际奥委会的正式承认,中国足球运动员获得了参加1936年柏林奥运会的机会——这是中国国家足球队首次在国际赛场上与欧美国家较量。
已经31岁的李惠堂被任命为中国国足队长,与一些人激动不已不同,李惠堂对于奥运会的挑战和意义有着更清晰的认识。
柏林奥运会前夕,李惠堂受邀为世运会特刊撰文,他非常平静地写道:“近20年来,我国足球一直在努力夺取远东足球霸主的称号。但远东足球的水平还远远不够成熟。自称远东足球霸主,无异于井底之蛙。”[7]
李惠堂是中国奥运队队长
总之,在民情激奋、政府鼓励下,国足22人大名单终于出炉,可惜标榜“重视体育”的国民党政府对奥运根本不重视,甚至连中国奥运代表团去柏林的旅费都没给。
中国国家足球队只好自筹资金,开始了漫长的征程。
队长李惠堂带领队员们在从中国运往柏林的途中,为了赚门票钱,到东南亚各国打表演赛,在酷热难耐的热带气候中,83天踢了24场比赛,几乎每三天一场比赛!
柏林奥运会
在如此高强度的比赛中,中国国足未尝一败,取得了21胜3平的战绩。东南亚华侨华人得知此事后,深受感动,纷纷捐款捐物。国足队员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共筹得20多万港币,不仅够他们自己的旅费,还向中华体育总会汇了十多万,用于其他项目。
由于他的贡献,李惠堂还担任了柏林奥运会欢迎仪式代表团的旗手。[8]
德国华侨华人热烈欢迎中国代表团
福不单来,祸不单行。
整个旅程耗费了中国队大部分的精力,而抽签的结果更是让人悲伤——中国队抽到了世界足球强国——英国。
中国国家足球队一下子成为世界足坛关注的焦点,大家都在赌中国队会丢多少球足球明星贝利,英国也期待着以一场大胜在奥运会上取得开门红。
可惜,中国队没有给英国羞辱的机会。
上半场,李惠堂下底传中,助攻队友孙金顺破门。
虽然这个进球因为越位被判无效,但中国队的配合还是让英国队慌了,整个上半场他们几乎没有机会,最终被中国队逼平。
下半场,英国队依然难以找到好机会,不得不加强身体对抗,甚至派人去边路防守如鱼得水的李惠堂。最后20分钟,中国队最终因体力透支而输球,0:2不敌英国队——这真是一场大败!
柏林奥运会
中国国家足球队在这场光荣的胜利中赢得了全欧洲的尊重,东道主德国领导人还向几名表现出色的球员赠送了金表作为奖励。
此后,中国国足受邀前往欧洲各国巡回演出,踢了9场比赛,法甲红星队看中了李惠堂,开出高额年薪邀请其加盟,但遭到拒绝。
李惠堂决定回到祖国,放弃一切个人前途,把自己的一生献给祖国,他的命运早已和这片土地联系在一起。
悲喜从来都是世事的常态,我为自己没有为世间做过什么贡献而感到惭愧。
他忠诚忠厚,一生为国奋斗了半生。
在汉朝,撤旗有什么好处呢?何必为了利益和名誉而保持清白呢?
每逢风调雨顺,笑口常开喝长寿酒,与贤人携手共进,国家太平。
——李惠堂《六十感想》
理想总是充满希望,现实却往往残酷。李惠堂如同所有怀揣毕生抱负的封建时代下层士人一样,将自己的鲜血洒在了寒风刺骨的雪地上,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在反动政府腐朽统治和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步伐加紧的内忧外患之下,中国大陆的足球文化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奥运会归来后,李惠堂无奈地回到了家乡球队南华,继续自己在赛场上的闪光生涯。
七七事变后,日军迅速南侵,香港很快被置于日军的阴影之下,社会压力与日俱增。1941年,日军侵占香港,不愿做国奴的李惠堂不愿再留在那里,他在日本是知名人物,极有可能被日本人利用。
他经澳门回到家乡,隐居起来,彻底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这个在冰天雪地上洒下热血的男人发现冰雪根本不会融化,他只觉得白色的土地真的干净了。
日军进入香港 李惠堂离开香港
结尾
回到家乡的李惠堂在家门外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认真打仗”,下联是“随便过年”,看似诙谐,实则蕴含着对国家亡国的无尽悲痛。
这位曾发誓要为足球奉献一生的老足球运动员,始终没有放弃足球,他在家乡创办了五华足球队,招募年轻人,增强体质,为抗日战争做准备。
他的家乡梅州至今仍是中国足球文化繁荣的地方,李惠堂为此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梅州李惠堂塑像
1945年抗战结束后,李惠堂从家乡回国继续足球生涯,1948年考取国际足联裁判员证书,成为第一位华裔国际级裁判员。随后他走向国际,1954年当选为亚足联秘书长。1965年,他更上一层楼,当选为国际足联副主席,创下中国人在国际足联担任最高职务的纪录。[9]
1976年8月13日,西德《环球足球杂志》把李惠堂与巴西的贝利、英国的马修斯、阿根廷的迪斯蒂法诺、匈牙利的普斯卡什并列为“世界五大足球天王”,李惠堂达到了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三年后,这颗曾经充满活力的心脏在香港停止了跳动,一代球王告别世人,留下了74年的辉煌篇章。
和李惠堂一样,贝利被封为“世界足坛之王”
李惠堂的一生,充满遗憾与失意,但这些尘埃无法掩盖他的伟大。我们隔着几十年的岁月,试图去触摸这些已故古人的心灵。他们的事迹让我们敬佩,或许让我们嘲笑。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我们多么怀念,无论我们多么牵挂,无论我们多么遗忘,他们都只是静静地隐藏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才会显露出来,真可谓“古今中外,很多事情,不过是笑话罢了”。
自嘲
李惠堂
为什么要满世界流浪?我一生都在忙于足球。
同时照顾家庭和孩子是很困难的,所以你必须主动地度过困难时期。
参考:
[1]李松福,《足王李惠堂传奇》,未来出版社1987年1月出版,第4页
[2] 李惠堂诗集《芦苇吟草》序
[3]陈庆,《中国足球百年发展史》,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7年6月,第48页
[4]连先平,《1936:亚足王李惠堂与中国男足进奥运的辛酸历程》,《民间传说精选》2020年第3期,第32页。
[5]徐金如,《诗歌导论》,中华书局2021年4月号,第17页
[6] 夏双人,《李惠堂:一脚踢过五洲:最后的诗国(七)》,《佳作赏析》2021年第7期,第107页
[7] 同第 33 页“4”
[8] 同上,第 34 页
[9] 同第 45 页“3”